关键词:
鲁国
墓葬
分期与年代
丧葬制度
类型学
摘要:
截至目前已发掘且见诸报告的鲁国墓地有七处,共计214座墓葬,时代跨度从西周中期延续至战国晚期。墓葬保存状况较好,随葬品丰富,等级差别明显,是研究鲁国墓葬颇为难得的一手材料。本文根据类型学研究,首先对部分鲁国墓葬期别的归属提出自已的见解。其次,依据墓地的考古资料,结合传世文献,对鲁国墓地的丧葬制度展开深入探讨,并结合葬俗、随葬陶器类型与组合形式的共性与差异,将鲁国各墓地内埋入人群的族属进行了厘定,还对其居葬方式及地位进行了讨论。通过对鲁国墓葬的系统分析,大体可以得出以下几点认识:鲁国墓葬出土陶器中,鬲、罐、豆、壶、盂、簋、罌、鼎、釜、卮较多,其他陶器数量明显较少。其中陶鬲可分为7型25式,陶罐分6型26式,陶豆分7型21式,陶壶分3型6式,陶簋分3型4式,陶罍、盂各分2型9式,陶鼎可分2型6式,陶釜分1型3式,陶卮分1型2式,各自有明确的演变序列。鲁国墓葬可分为八期。第一期(西周中期)主要流行陶鬲和罐,第二期(西周晚期)和第三期(春秋早期)主要流行陶鬲、罐、豆、簋、盂,第四期(春秋中期)新增陶盂、鼎,第五期(春秋晚期)出现陶豆、壶和簋,第六期(战国早期)和第七期(战国中期)新出现陶釜、卮,第八期(战国晚期)主要流行陶罐、壶和釜。墓地制度方面,鲁国诸墓地内墓葬的墓位排列顺序与亲缘关系存在直接的联系。望父台墓地规整的埋葬顺序与《周礼·春官·墓大夫》的记载相互印证,药圃墓地、西北角墓地和斗鸡台墓地的埋葬方式又与文献记载稍有出入。在棺椁制度上存在等级差异。根据统计分析可知,大、中、小型墓的葬具界限分明。一般而言,墓葬面积在100 m2以上的大型墓均使用一椁重棺下葬,面积在3-5 m2以下的小型墓大都使用单棺,墓葬面积介于两者之间的中型墓基本使用一椁一棺,这种差别与其墓主的社会身份地位相一致。器用制度特点鲜明。随葬品组合方面,从纵向观察,盂豆罐或鬲罐组合始终是墓葬中常见的器物组合形式,并贯穿西周中期至战国中期各阶段,壶与釜则仅见于战国早期以后。随葬罍的习俗持续时间较长,从春秋早期至战国中期均有发现。从横向分析,望父台和药圃墓地内的墓葬均未随葬陶盂,与其它墓地形成显著差异。陶卮多集中出土于郭家泉墓地,其它墓地少见。陶鼎仅见于郭家泉墓地,应与墓主人身份为军士,较平民等级更高有关。随葬品摆放位置方面,周人在西周至春秋时期主要摆放于头足两端,至战国时期一般摆放于身体两侧。殷遗民随葬品摆放主要分为棺椁之间、壁龛和底箱三种方式。用玉制度方面,望父台墓地西周晚期墓葬中一般随葬耳饰、玉玦等装饰用玉,且有随葬玉石戈、圭的现象。圭、戈与册命制度关系密切,鲁国在战国中晚期较为频繁的随葬玉石圭、戈可能在强调其姬姓周人的身份,增加周文化认同。战国晚期,鲁国墓葬出现大量玉璧、环覆盖全身的现象,从玉璧、环的形制及摆放位置来看,应为楚国东迁,楚文化影响至山东半岛所致。墓地族群方面,通过分析各墓地墓葬的葬俗与随葬器物,可知望父台墓地埋葬人群应为周人;斗鸡台、西北角、药圃、郭家泉、凤凰泉五处墓地埋葬的人群应为殷遗民,但各自又存在一定的差异,可能分属不同族群。尹家城墓地的族属极有可能为“同化”后的夷人。鲁国居葬方式独特。从鲁国墓葬族属与居址的关系来看,部分周人可能使用“居葬合一”的方式,这种居葬方式在其他地区是十分少见的。部分殷遗民和夷人后裔采用“居葬分离”的居葬形态。鲁国的殷遗民一般为平民。鲁国目前发现的大部分殷遗民墓葬聚族而葬,且有随葬品和棺椁,说明殷遗民大部分都是平民,小部分随葬铜器的可能为贵族。鲁国墓葬的周、殷夷、齐和楚文化因素在不同时期的鲁墓中占比有所差别。西周时期,鲁周人墓中仅见周文化因素;春秋时期,鲁墓受齐文化因素影响,但此时周文化因素仍占据主导地位;战国时期周文化因素逐渐衰退,楚和齐文化因素成为鲁周人墓中的主要文化因素。这种现象的出现与春秋时期齐国南下攻打鲁国及战国时期楚国东迁,北上至泗水流域毗邻鲁国有极大的关系。